【零晃/阿多薰】深海之渊 03
第三章 所谓天赋
原本期待了许久的外出与女孩子们愉快的玩耍，因为多了一个阿多尼斯，就变得不快了起来，倒也并不是对方搞了什么破坏。
原计划是玩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去的羽风薰，终于在时钟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，将饮料的杯子用力的放在桌上，起身走向了酒吧的大门：“阿多尼斯，回去了，已经玩够了。”
结果对方就这么推开了身边围绕的女孩子，顺从的走到了羽风薰的身边：“我知道了，羽风前辈，现在回去的话，还可以原路返回。”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羽风薰缠在腰间的外套，表情依然相当困惑，虽然没有搞清楚原因，但是他明确的感觉到了羽风薰是在生气。街道上的风依然闷热，并没有因为夜深而变得凉爽分毫。乙狩阿多尼斯调整了步调紧跟在羽风薰身后，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，在瞪视了他半天后，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。
“羽风前辈，我很抱歉。”
结果道歉的话还是由乙狩阿多尼斯说了出来，之后羽风薰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没有回头。
“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道歉？我只是觉得这里的女孩子很没意思，回去了回去了。”
于是在回去的路途之中，二人完全没有任何对话。羽风薰几次感到了这样不行想要回头，之后他的心里，却开始疑惑的自我询问。干嘛对男孩子这么上心呢？就算是同队的后辈，也只是个邋遢的男孩子，对他温柔也不会有任何好处，说不定还会平添麻烦，毕竟与他们朝夕相处的，是那个大神晃牙与朔间零。于是他到什么都没有说，也没有回头去看乙狩阿多尼斯，所以他不曾知道的是，对方的目光，一直没有离开过羽风薰的脚下-------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。
就算从墙上翻回去，也不能回去已经锁门的寝室。羽风薰四下张望后终于找到了一块能够坐人的，干净的场地，之后乙狩阿多尼斯也跟了过来，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距离羽风薰大约三十厘米远的位置。
“羽风前辈，请休息吧，我来守夜。”
乙狩阿多尼斯将这样的话说的无比自然，之后羽风薰终于再也绷不住挂在脸上的虚假表情，他恼怒的看向了依旧面无表情的后辈，却在对方的眼睛里，只看到了恳切的意味。
“啊啊，所以说，你这家伙虽然话很少，但是意外的烦人啊？我可不喜欢被男人保护啊？”
这句话说出口之后，回应羽风薰的只有沉默。乙狩阿多尼斯的表情被阴影覆盖，在羽风薰的角度完全看不清，他突然就站了起来，走向了墙的方向，稍微摸索了一下就开始攀爬。
“随你的便，这个时间回去也只能在操场游荡然后被教官抓到。”
事实上羽风薰已经后悔了，对于自己的口不择言，但是在后辈面前，他也完全不想露出任何悔恨的样子。于是他依旧使用着嘲讽的语气试图制止乙狩阿多尼斯的冲动，然而对方却没有停下。
“不用担心，羽风前辈，我很擅长攀岩，就算是寝室的楼层，也没什么问题。”乙狩阿多尼斯这么说着，他也这么做了。羽风薰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对方已经成功翻墙回去了校园，将他一个人丢在了这满是虫鸣与枯草的校外。
直到休息时间，那两个床还是空着。大神晃牙一边收拾着前夜被羽风薰藏在阳台上的残留垃圾，一边在心中将对方痛骂了无数遍。这个轻浮的混蛋整天脑袋里除了对女人发情再无其他，一定是想办法出去见女孩子了。而对于乙狩阿多尼斯的同样晚归，大神晃牙则报以了深深的疑惑。
“晃牙，要本大爷帮忙吗？”
朔间零从卫生间中探出头，他单手擦着头发，略微眯起眼睛看向了大神晃牙工作的背影。而后他就成功的看到了对方如同尾巴被踩到的猫一样飞快站立，并将没收拾完的垃圾塞进了羽风薰的床底。“不，不用了，朔间前辈，我一个人就可以，前辈说了要指导我的练习的吧？所以这样的小事，当然是要我来做才行。”大神晃牙一边这样回答朔间零的话，一边不忘记用脚将垃圾袋向着羽风薰的床底再踢的深一些。
“好啊，今天晃牙有什么不明白的吗？”
不出片刻，朔间零的声音已经在大神晃牙的身后----------他了解自己的这位前辈，虽然看起来没有太过明显，对方在夜晚总是比白天精神的多，并且充满干劲。大神晃牙甚至没有敢去触碰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，他用力的思索了半天，终于想到了，自己最困扰的事情，而那却是关于乙狩阿多尼斯的。
“那个，朔间前辈，如果队友的成绩不合格的话，我们也会受影响吧？”
话一出口，却变成了这样。大神晃牙有些懊悔的咬住了嘴唇，来自朔间零的拇指却适时的阻止了他自我伤害，并轻轻的摩挲过了已经渗血的伤口。“晃牙是在担心阿多尼斯吗？本大爷已经有了打算了，乖孩子，今晚大概只有我们两人独处，唔，但是晃牙你明天还有训练吧？”
将手指上的血滴舔掉，朔间零拉着大神晃牙倒在了羽风薰的床上，二人当下所呈现的姿势，是大神晃牙趴在朔间零的身上。
“这家伙的床上都是香味，难闻死了。”
嫌弃的捂住口鼻，大神晃牙试图从朔间零的身上爬起来，手腕却被对方拉住。
“一会就好，晃牙，能这样跟你独处，也是久违了♪你还真的追过来了，说真的我吓了一跳。”
朔间零的红色眼眸中流淌的，大概是可以理解为温柔的情绪。他看着这个一路追逐着自己的大男孩，眼中的情绪，一点点的，变成了渴望。
明明昨晚刚刚拥抱过他，但是这不够。理智告诉他今天若是再触碰大神晃牙的话，说不定明天对方就会错过早训，与自己不同，低年级并没有奖励政策。事实上前夜也是大神晃牙入学的三个月以来，朔间零对他的第一次触碰。长久以来的忍耐让朔间零的欲望如同火焰一样焚烧着理智，他来不及思考自己与大神晃牙身处的地方是羽风薰的床，他也知道大神晃牙此刻同样渴望着他。
“明早干脆就请假吧，晃牙♪本大爷替你请假的话，教官一定会相信的。”
朔间零还滴着水的黑发擦过了大神晃牙的肩膀。他亲吻着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，而由于天生低温的缘故，大神晃牙在这样的夜晚，也主动的贴近了朔间零。二人的体温中和成了适宜的温度，在这仅有一只小风扇的房间里驱散了少许闷热的空气。
亲吻顺理成章，本就穿着很少的衣衫也迅速的被除下。
在结合在一起的前一秒，他们都没有人记起身下的床的主人是羽风薰，只记得遵循着本能纠缠在一起。大神晃牙还残存着前夜余韵的地方依然柔软，进入并不困难。
只有身体相接，朔间零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大神晃牙的存在--------也感受到了人类的体温。前夜的身体与思绪，都是被醉意驱使的。而如今，他无比清醒。于是，朔间零咬住了大神晃牙的耳垂，在那瞬间，那枚银质耳塞刺破了他的舌尖，铁锈味很快的在朔间零的口中蔓延开来，更加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渴望。
大神晃牙也能感受到朔间零的情绪。对方火热的在他体内跳动着，一次比一次闯入的位置更深。
想说出口的话都被打断成了断续的呻吟。想表达的心意，大概对方全部明白。因此，不需要言语，大神晃牙这样想着。他不会向朔间零抱怨自己要考入这间学院花费了多少努力，也不会诉说当自己得知可以与朔间零朝夕相处时的雀跃。
在绝顶之后，昏昏欲睡的瞬间，他隐约的，听清了朔间零的话语。
他说，就站在我的身边吧，晃牙。
所以当乙狩阿多尼斯从阳台翻回自己的寝室后，所见到的，就是朔间零单手拥着大神晃牙睡在羽风薰床上的情形。他用目光环视了整个寝室，很快就发现了羽风薰床底的异样。
在他打算伸手去将那只袋子掏出来之前，乙狩阿多尼斯却犹豫了。被自己触碰物品这种事，羽风薰是否会有所不满，他已经不能确定。最终乙狩阿多尼斯回到床上躺好，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羽风薰在月光下的背影。从高中到现在，羽风前辈从未变过，永远是这种想到就去做，活的相当洒脱的家伙。乙狩阿多尼斯略微翻身后，却轻轻的摇了头。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这是肯定的，所以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行，为了留在这里。这也是为了报答收留自己的朔间前辈，也是为了那个嘴里总是不留情，事实上一直在关心着自己的大神。
“我还很弱小，还不够强大。”
回想着勉强及格的射击成绩，乙狩阿多尼斯看着面前被粉刷的很白净的墙壁，拳头略微的握紧。他下定了决心利用早饭时间的空隙去单独练习，至少要比现在好些才行。
在其他人还在休息的时候，乙狩阿多尼斯就起身走向了射击训练场。纵然他已经考虑了一整夜之前教官与大神晃牙说的话，却依然不得要领。既然从教育上找不到突破口，唯一能够运用的，就是勤奋了。多多练习的话，总会自己找到办法。乙狩阿多尼斯这样想着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。
空无一人的射击场更加方便集中精神，他取出了自己的训练用枪，选好了自己常用的位置就开始了练习。虽然进度缓慢，至少也从三四环进步到了六环最高的程度，虽然这远远不够。乙狩阿多尼斯透过眼镜再次瞄准，于是他的表情，就变得更加僵硬。
果然用电子仪器辅助的训练，对于他来说还是相当困难。不管是野性的直觉还是别的什么，都完全用不上。就在他准备调整情绪休息片刻的间隙，乙狩阿多尼斯的肩膀，却被明显的触碰了。他转过头去，面前是羽风薰神情复杂的脸。
“呃，那个，就是，朔间说之后有队内比赛，输了的人要负责寝室的卫生直到下次放假，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的射击课进度。”
乙狩阿多尼斯看着羽风薰的嘴巴一张一合，完全没有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。他摘下了耳机，神情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羽风薰，说出口的话，却是：“羽风前辈，是有课么，接下来？”
这样的问句使得羽风薰酝酿好的话瞬间被忘光。
在他趁乱跟着大部队混入校园之后，他就被早就等在校门口的朔间零拦住了。
“薰君，做个交易吧，不然本大爷这次真的要给你记过了，可别忘了我姑且还是学生会会长。”
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在说笑，羽风薰也就难得的认真的面对了对方，很快的回答了朔间零。
“嘛，朔间你也是会用权势的人嘛……唔，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。”
一旦与朔间零的双眼对视，羽风薰就会本能的警觉--------那种感觉，就如同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对方掌握在手中。然而朔间零沉默着，似乎在思考一样，就这样拖延了大概五分钟之久。
在羽风薰变得不耐烦之前，他终于依靠在校门前，望着天空开了口。
“薰君总能轻易的做好想做的事情，对于拼命努力，却不一定能够完成的后辈来说，确实是种打击。”
这样的话让羽风薰愕然，但是他很快的便理解了朔间零的意思，虽然并不想承认。
“大清早的说什么奇怪的话，朔间，什么努力啊后辈的，是在讲阿多尼斯君？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往我这里推，不管是什么巡夜还是以我为目标，你强塞给我一个男孩子，我可不会开心啊？”
将这样的话说完，羽风薰本能的后退了一步，试图让自己远离朔间零，之后他大概是意识到了这样的行为有些懦弱，便立即收住了脚步。
朔间零单手托着下巴，目光里完全是羽风薰读不懂的东西，他沉默了几秒，相当平和的回答了羽风薰。
“为什么呢？能陪在阿多尼斯身边的前辈，只有薰君你呀♪”
这样的话语让羽风薰起了极大的不适反应。
想着自己跟朔间零他们是绝对不一样的，羽风薰当下便反驳了他。
“什么叫只有我啊，要怪只能怪你跟小狗狗太，呃，那个了吧！我跟阿多尼斯又不是那样的关系。”
结果，朔间零看着几乎要爆发的羽风薰，心情非常好的笑出了声音。
“比起依靠，后辈对前辈的憧憬之情更加来之不易呢，薰君♪♪”
这句话说出口后，羽风薰的表情就僵住了，朔间零伸出手拍了拍羽风薰的肩膀，说着别忘了中午的课就走向了寝室的方向，将羽风薰一个人留在了太阳已近完全升起的操场。
在那之后，羽风薰就收到了朔间零的短信，说下周会举行队内对抗，输了的二人要接受处罚这种。
所以此刻他站在这里，除了受了朔间零话语的影响，更多的，是想看看乙狩阿多尼斯的现状------仅仅是出于好奇心。
“果然完全不得要领啊，唔，带着耳机会听不清我的话吧，所以阿多尼斯，我只教一遍，你用身体记好。”
毫不留情的批判了乙狩阿多尼斯的射击水准，羽风薰从他身后将手伸出，先帮他矫正了握枪的姿势，之后非常耐心的为他讲解了瞄准的方式。
“试试看吧♪我想你应该不是笨蛋吧？”
结果这枪，正中靶心。乙狩阿多尼斯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，之后他转过身，低声向羽风薰道了谢。
“谢谢，羽风前辈，我似乎已经明白了。”
对方这种神速的进步也出乎了羽风薰的意料，然而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。纵然以前不算熟悉，他也知道乙狩阿多尼斯是从高中时期才来到日本的，所以不能理解教官吼叫式的教学，大概才是他难以做好的原因。
“我只是不想让你拖后腿而已，不用谢我，我可不想打扫寝室两个月啊？”
话到嘴边，又变成了这个样子。
羽风薰有点懊恼，但是他想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对男孩子温柔，就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。